归去梨花溪

容聿/双杰/HM/君桃/9475鼠猫 /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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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杰] 也无风雨也无晴(一)

还是心痒难挠,作死地开了这个坑。

这两位主角,大概是我写过的同人里最没有把握的两个人,因为我对他们倾注全部精神的世界是完全陌生的。

这一篇又是架空的古风文,背景不同,时空不同,可能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形象与性格设定的偏差。我会努力控制偏差的幅度><

无论如何,我试图守住的核心是,对王杰希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微草的未来,对张新杰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霸图的大局。

然后,如果可能的话,如果能一步步写下去,我想要试着写霸图的风骨,在我心中,对于霸图就是四个字——堂堂正气!

然后,就让某两只谈一下恋爱啦^^

有一点需要指出:我挪用了邓复升许斌的“独活”,因为实在太喜欢这个名,喜欢到想要专门为“独活”两个字写一段情节,可是又暂时想不到安排邓复升或者许斌出场能让他俩干嘛><所以就这么干了,对两位郑重表示歉意。

 

 

微草门出动派内高手追击无名浪客。

十人出,十人连败,江湖一时哗然。

血疯、云霄、沾衣乱飞、车前子、隔河仙、苏合香、使君子、飞刀剑、叶下红、叶落乌啼。

这十个人,有些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有些虽是初出道的新人,却早已声名远播,被公认为才华横溢的武林新锐,比如叶落乌啼高英杰。

因为他们出身微草。

近二十年内武林中崛起的五大新兴门派,微草居其一。

微草有四绝。

王不留行,独活,灭绝星尘,生死决。

四绝中三绝皆出于微草现任宗主王杰希。王杰希号王不留行,此人一身武功高深莫测,精于用药,智谋深沉,更重要的是,微草在他的治理下兴盛强大,人才济济。王不留行王杰希差不多是近十年武林中最为声望鼎盛的一个角色。

生死决说的是另一个人,神之一手方士谦,名满天下的神医第一人,关于他开膛补心、断臂重续的各种奇谈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更有一眼之内断生死的说法,如他诊视之后断言伤患无救,那便是真的药石罔效了。

因此,微草门下在江湖行走,一向很受人尊敬。

而今,这一桩十人连败的事故,顿时令微草颜面尽失,大好声名岌岌可危。

江湖上除了少林、武当、丐帮之外,其他各门派盛一时,衰一时,原是常理。

人们好奇的是那位连败微草十大高手的浪客又是何方神圣,此人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仿佛凭空出世一般,众说纷纭,却连这人是胖是瘦、年龄几许、面目如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口径一致的是,此人手中永远执了一把伞,无论晴雨。

 

江南的一座小镇上,有家欣悦酒馆,老板娘是个年轻女子,酒馆的生意不算特别好,却也并不清淡,来往路人坐在酒馆里歇个脚,喝喝酒水,听听江湖趣闻,也算个消遣。

“天纵奇才啊……”借着酒馆的地盘说书谋生的老和用木箸敲了一下酒碗,抚须叹道,“这微草的王杰希,一身轻功诡异莫测,天下无双,人称王不留行,绝学‘灭绝星尘’,此招一出,令天地无光,星辰变色,连续两年在武林大会的比试中拔得头筹。可惜第三年一招惜败,之后就未曾在武林大会现身,近两年更是绝少在江湖上露面。传言他身患重疾,下落不明,更有人猜想,他已不在人世。微草这一门派恐是要没落了。”

“王不留行本就行踪飘忽,天下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能有多少,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江湖上露面。说不定他此刻就坐在这小酒馆里。”在酒馆打尖的原就有不少是跑江湖的,坐在老和右边对角的是个壮年汉子,一身劲装,腰间一把环首刀,看模样是个赶镖的镖师,此刻不以为然地发话,眼睛在酒馆四处打了个转。

“但是,江湖上谣言四起,微草那边可没发过什么话,这一点上却是叫人起疑。”与他坐一桌的同伴道。

“王不留行三年前败在蓝溪阁的黄少天手下,倒也不见得是真功夫上不如人,这位黄少不论跟谁照了面,都能叫敌手落荒而逃。”

此言一出,酒馆中但凡知道这个人的,都笑了起来。

原来这黄少天有个外号“夜雨声烦”,说话又快又绕,而且能毫不停歇地说上半天,与人较量武技时一贯滔滔不绝,虽是他个人癖好,却也每每有扰敌之功。但高手过招,关键时刻内息是否运转自如足以决定胜负,黄少天嘴上说个不住,却丝毫不损其内息的稳定,足见是个奇人。

“王杰希虽一招败于黄少天的‘升龙斩’,但兵器谱上排名仍是第三,在黄少天之前。不过这位夜雨声烦虽是声声烦人,剑法上的造诣却已至非凡境界,他手上的那把‘冰雨’使将出来,谁也瞧不出师承来历,自创蓝雨剑派,兵器谱尊他为‘剑圣’,也是实至名归。”

“然而蓝溪阁最可怕的人,却不是他。”

“这位剑圣都能打败王不留行这样的高人,蓝溪阁竟还有比他们两个更厉害的?”说话的这一位却不是江湖人了,但听着这些江湖上的奇人异闻,也觉新鲜,便好奇问道。

“我说的这位,论手上的功夫,慢说王不留行与剑圣,便是方才那位爷,也能赢了他。他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香公子。”说书的自然懂卖关子,三言两语就能勾起人的兴趣。

“诶,说书的,你可别这么说,区区一个赶镖的,怎么都不敢跟袖卷经纶的喻文首比。”方才那镖师立时出言,生怕说晚了就给自家惹上什么麻烦。

“一个书生,有什么可怕之处?”

“嘿嘿,虽是书生,却遍览天下武学典籍,通晓各大门派的绝学秘技,不论你多么身手不凡的高手,稍有破绽,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夜雨声烦能登临剑圣之位,这一双眼睛居功匪浅。若不是他受根骨所限,天生不得习武,现如今的那些顶尖高手,恐怕都要甘拜下风了。蓝溪阁喻文州,近百年只有他一人不会武功却能在江湖兵器谱中占据一席之地,你说他厉不厉害?”

酒馆之中一片啧啧惊叹之声。

“你们说来说去都是三、五位之流,怎么就不提第一位的是哪个?”

朗脆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一位年轻女子系了条绛红百褶裙,懒懒地半倚在扶栏上,虽是布衣荆钗,不施脂粉,却仍有七八分的俏丽容姿。这位正是欣悦酒馆的老板娘,姓陈,单名一个果字。

说书人何等圆滑,人在屋檐下,听锣听声,自是会意:“呵,这兵器谱第一位的是一叶之秋,树叶的叶,秋天的秋,叶秋之名天下皆知,自他在武林大会折桂那一年开始,兵器谱第一位从未易人。听说他十八般武器俱是融会贯通,神兵却邪在手,所向披靡,宛如鬼神。”

陈果一路行到楼下,她虽生得美貌,行动间却无半分妙龄女郎的娇柔之态,却是个举止爽落的姑娘。此刻提及叶秋,柳眉上不自禁地添了些春风喜气:“听说这叶秋,不止武功盖世,为人侠义,而且行事潇洒百无禁忌,一旦兴头来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做得出来。虽是武人,偏又知音律,善抚琴。”她抿唇一笑,“还有人说笑话,除了生孩子之外,简直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做不了的。”她这么笑盈盈说着话儿,眼神如醉,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思慕心中的大英雄。

“哟,陈小娘子这是思春了吧。”有个明白她脾气的熟客笑着打趣。

陈果啐了他一声,却也不计较,走到酒柜前,提了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又给老和递了一碗:“今儿免了你的酒钱,继续说。”

老和挑了这酒馆谋生计,原本也是好酒之人,脸上笑出了褶子,一气喝了小半碗,眯了眼,正要继续吹吹这一叶之秋的英雄事迹,讨老板娘的欢喜。

却有人抢先开了口。“说到为人侠义,当推兵器谱第二位,大漠孤烟韩文清,一十八式霸皇拳,大道至简。”说话的是个书生,方巾儒袍,言谈斯文,“他十八岁从军,三年后创建霸图军,十数年沙场征战,退南唐、退南汉、退西夏,正所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如今四海升平,民生安泰,外敌不敢扰境一步,皆因韩帅统领的霸图铁骑坚守边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像韩帅这样的人,才是真正令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这书生虽一身书卷气,言及霸图军时,以指叩桌,竟平地生了一分豪气。

“安秀才原来也知晓这江湖上的事。”一位酒客笑嘻嘻地说。

“江湖纷争,在下所知甚少,只是霸图军这般的正义之师,我心景仰。除却护守疆土,他们在江湖上也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寻常百姓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大约也不在乎别人知或不知。”安秀才沉吟片刻,“其实霸图军中还有一位也是名列兵器谱的人,可惜……”话语停在“可惜”二字,面露憾色。

老和远远地望过来,半醉的眼中浮现了然之意:“霸图副帅石不转,十七岁出道,一战成名,其后辅佐韩帅征战四方。虽是少年之龄,却已熟知兵法,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才。霸图军屡建奇功,他为统帅出谋划策,居功至伟。五年前,嘉世城一役,霸图军大败一叶之秋统率的嘉世军,那是江湖第一人叶秋平生唯一一次惨败。”

酒馆内还有位书生模样的人,穿了身雨过天青的长衫,一人靠窗而坐,年龄仿佛还比安秀才大了几岁,身形却比他瘦削得多,眉眼间落了层淡淡的憔悴之色,坐姿却十分端正,神情从容,并无半分潦倒落魄之态。

他没有叫酒喝,桌前摆了一碗清茶,一碟五香豆,浅浅抿上一口,慢慢地剥上几颗五香豆,咀嚼得很细,也很专注。酒馆中此起彼伏的江湖趣谈,他似乎充耳不闻,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风云传说仿佛还不及眼前的这一碟五香豆来得要紧。

只是当安秀才言及韩文清与霸图军时,拈了五香豆的手指微微一顿,双眸低垂。再听到石不转、嘉世之役,他不觉移目望向窗外,青空漠漠,烟雨霏霏,眼神便也渐渐飘远。

“霸图与嘉世一役,是非功过,怕不是谁能说得清的。”半晌未曾出声的陈果突然开口,“嘉世城中的老百姓安安稳稳地在自家过日子,英雄了得的霸图铁骑却从天而降,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踏入他们家中的大门。正义之师,我看也不见得。”她一张粉脸上挂了冷冷的讥诮,显见对霸图军大是不以为然。

安秀才一双眼睛看定了她,好一会,不紧不慢地说:“此言差矣。当年霸图虽是奉皇命出征,护的却是中原天下。嘉世城位于我国与南唐交界,江防要地,是兵家必争之所。嘉世城八年前与王都分立,虽有叶秋坐阵,却是军力薄弱。一旦城破,南唐借道长驱直入,且不论江山落入谁手,头一个吃苦的必是天下百姓。”

陈果冷笑:“那么嘉世的百姓呢?他们的祸福安危,就该活活被牺牲吗?”

安秀才一字一句分外清晰地说:“嘉世百姓的安危,是嘉世之主的责任。他当年自王都分立,偏居一方,就当看清日后的情势,前有王都,后有南唐,腹背受敌之下,如何保全自己的子民。据我所知,霸图军一向军纪严明,纵然破城而入,也不应有扰民恶行。”

陈果怒视着他,虽满心的愤懑不甘,却也辩不过他,脸上罩了层乌云薄霜,一甩袖,疾步朝楼上走去。

“陈小娘子似乎就是从嘉世一带迁居到此地的,因为一路颠沛,受了不少苦,她家老爹也是因此过世的。”有个知悉老板娘根底的酒客低声道。

安秀才微微一怔,便也不再言语。

好热闹的客人却不想就此冷了场:“哎,小安,你对这霸图军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莫不是从军中来的?”

“我原本就有投军之心,可惜……”他第二次说了“可惜”,眉间再现惋惜之色。

“可惜……霸图军中已无石不转。”老和仿佛知他心意,缓缓地接下去道,“五年前的嘉世之役,霸图虽是大获全胜,却折了他们的副帅。石不转在那一役中重伤不治。”

安秀才长叹了口气:“他身故之时,不过弱冠之龄,却实在是才华横溢的人。江湖上称那位喻文首袖卷经纶,我却觉得,石不转的治世之能未必在他之下,且排兵布阵、机关暗器无一不精。据传,他只去过一次武林大会,与当世的暗器第一名家司徒晓晓较艺,司徒晓晓连发四十八道暗器,都被他空手避过,最后只发了一支十字星,‘惊鸿’一出,破了司徒名动江湖的孔雀翎。”说到这些过往传奇,年轻的书生眼里露出悠然神往之意,“我只恨不得亲见。”

似是心头遗憾难以排解,他手持木箸,轻轻敲击酒碗,木箸在他手中上下翻转,丁宁之音渐起,曲调暗生。他口中居然和着那若有似无的音律,扬声吟唱。

北走出雁门,西行渡临洮。

问君何所往,饮马长城濠。

……………………

飞鸟不敢下,边秋气萧条。

安边主将略,汗血诸军劳。

 

这时那青衣人已吃完了最后一颗五香豆,一边的茶碗也恰好见底。他从袖中取出几文钱,搁在桌上,当作茶钱,而后不疾不徐地朝酒馆外行去。

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去。

事实上,几乎没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个青衣人曾坐在窗下。

东风翻卷了柳絮,灌了他满袖,衣袂猎猎飘飞,越发显得那青衫背影瘦削单薄。细雨斜吹,他撑了把竹伞,迈着均匀的步伐,徐徐前行,不多时便没入漫天烟雨、满城风絮之中。

 

男儿重知己,慨然生死交。

生死且不顾,论功徒尔曹。

安秀才吟罢这一句,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这石不转虽已故世数年,他手中的那支寒芒十字星,却从未跌出兵器谱前十。”安秀才脸上表情有欣喜也有伤感,“兴许,是江湖人敬重霸图的风骨。兴许,大家都觉得,惊鸿,还会重现江湖。”

老和一口饮尽碗中的酒,慨然道:

“十年霸图,一如既往。”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态突然发生了变化,腰板挺直了,头微微扬着,原本半醉的眼中光芒闪现。

就像这句话包含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那使他拥有了引以为傲的信仰,那信仰深藏心底,从不曾淡却,而借着这一句话,沉淀在身体中的那股激昂热血,宛如死灰复燃,喷薄而出。

“我相信,韩帅的霸图军永远都不会倒下。我也相信,十字星的光芒不会绝迹江湖!”

 

这个时候,青衣人正打着伞,慢慢地走进一家米铺,买了一小袋米。之后又走了几家店铺,买了十个鸡蛋,两块豆腐,一把荠菜,和一条活鱼。

他自然没有听到说书人在酒馆里说的话。

沙场的生死拼杀,和江湖的腥风血雨,在此时,离他似乎很远。

他提着满满一篮的食材,慢悠悠地回到小镇外的一个园子。

竹林掩映之中,见得一角灰墙黛瓦,曲径幽深。

却是大户人家通常在风景宜人之处建的别院。

青衣人进了园子。

不多时,园林深处的精舍中,传出交谈之声。

“你此番去外间,可曾听到什么消息?”说话人的声音沉稳平和,却颇有些中气不足的味道。

“江湖日前盛传,微草出动门人追击无名浪客,十名高手皆败于浪客手下。”回答的人声音比之前者略微透着一点清越,语气却是淡漠无波,似乎对口中所言并不关心。

“哦。”问话的人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隔了一会,中气不足的声音又道:“先生,剩余那几枚金针,你能一次帮我拔了吗?”

“不能。”平淡却毫无回转余地的拒绝。

问话的人似是苦笑了一声:“这……每拔一枚针,便要隔上十数日。先生是好耐性,只是这样却要耗到什么时候?”

“你体内金针拔去一枚,便增一分真气逆流的凶险。如何能着急行事?”

“我明白。请先生替我拔针,本就存了行险之心,你不必为此犯难。”

“你既央我替你拔针,就要照我的规矩来。否则,另寻高明。”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寂。

 

注:1、嘉世之主不是叶修。

       2、嘉世与霸图之战,后文会慢慢交代,双方都是为了各自的立场,没有正反两派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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